aisuneko's story for 2023

aisuneko's story for 2023

想了很久无从下笔。思绪打结乱作一团,又堆积在心里无处释放… 于是又度过了一个颓废失意的冬夜。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常为学业、生活和情绪所困,但至少那时的自己还有一些活力:可以好几天投入到一个几百行代码的小项目中,可以打起精神学习、思考和休闲,可以在听歌看番中暂时忘却烦恼,年终总结也很快就有很多事和想法可写了。那时的我… 在日复一日的单调乏味的生活中还能有动力打理自己的精神世界,有动力在黑夜中盼望黎明,有动力好好活着。

于是又一年过去了。我也确实经过了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开始了新的生活,但自己的变化却出乎意料;被从未有过的困扰和痛苦紧紧包围,抬头才发现自己以前一直在努力维护的那方精神世界… 破碎了,碎片散落一地。

这一年里的故事实在太多。我只知道其中大部分的记忆都是灰色的… 自己也一直在崩溃边缘挣扎,甚至几近被吞没,至今也仍未完全走出来。也许是我变了,抑或是其实之前一直在骗自己,这之后显现的… 才是真实的我。

prelude, pre-NCEE

我高考前的半年 - 或者说今年的前半段 - 是什么状态? 已经记不太清了。 可能是一种又紧张又在尝试放松(或者说摆烂)的叠加态,甚至感觉也没在自己心里留下太多直接的印记… 现在再回看那段显得有些模糊的时光,也许这种看似indifferent的状态只是一种… 前奏吧。


今年伊始的几个月稀松平常,虽然一直在补课,寒假实际也只放了一周多一点;只是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种生活。

那段时间自己的状况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学业之余还是在抽空摸鱼和钻研技术,还是对很多技术领域都感兴趣,也保持着一些产出。年初在继续折腾软路由,写了个Clash 普通版专用的规则生成脚本,元旦上完网课返校前还更了篇博文。后来在写一些小项目,比如继续维护自己去年 fork 的那个番剧 tier list 生成器(这个项目应该算是自己的Node.js初体验);初探OpenGL,磕磕绊绊地鼓搞了几个晚上用Rust复刻了一个音频可视化demo,虽然也知道拿Rust写OpenGL没什么意义,只是借这个机会体验了一把计算机图形学的…乐趣?以及尝试用Rust + fltk-rs重置去年写的 aarctic,肝了几天最后败在了 PyO3 面前:原作者只提供了词典后端库的Python/Java实现,用 PyO3 直接执行这些Python代码会出问题,也实在想不出怎么把它移植到Rust就放弃了。

还干了其他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一直想入门数电与嵌入式,所以先玩了玩 Turing Complete:算是把它当成了某种交互式 EE basics 课程,后来就变成做题在纸上演算化简逻辑表达式,研究卡诺图怎么画之类的了,不过确实学到了很多数电相关的基础知识。再比如重装了之前一直在用的那个RDP环境体验了一把openSUSE Tumbleweed(个人认为并不好用),以及春节时在久违的焰火中找回了些许年味。总之跟前两年一样,自己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着一些很random的事情,也许还算做了不少了?…恍惚中甚至快忘记了我是高三。


于是时间来到了下学期,离高考最后的一百天。
以前从文章中读到所谓的高考百日还有些畏惧,真正经历过后发现并没有那么可怕,无非就是… 考试变频繁了,以及自己的手机被没收了,暂时拿着朋友的sagit度日。

…也可能只是我校或者我省内卷并不严重了。比如我校作为省内强校,仍然维持着比较宽松的氛围:老师与同学依旧有说有笑,年级主任(也是我班主任)制定政策还算善解人意,班上的同学(和尖子生们)照样经常团建和玩手机。但几个月后回看那段日子,我并不留恋。我还是想逃离高中,而这种氛围下自己也有了更多喘息的机会;每天总会抽时间在阳台上眺望远方,一边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就结束了”,一边期待那之后的新生活。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 精神内耗:一方面厌倦了高中生活,期望考完能有时间自由的投入到自己热爱的事物中,觉得还在这里“挖矿“没有意义;另一方面高考又是自己绕不过的一道坎,而因为自己对考学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追求,加上几次考试的成绩也不尽如人意,又觉得自己有些懈怠了。现实中的自己也逐渐变得有些浑浑噩噩:困到有时晚修会直接睡过去,有时也很难集中注意力听课,一天眨眼间就过完了,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学习…不,卷了多少,还是摆了多少。

精神内耗却徒增不减;加上父母(其实主要是母亲)间歇的语言暴力和自己对成绩的焦虑使得自信消磨殆尽,自己的心理防线也被一点点撕开,变得有些抑郁。还记得是三月的一次月考,考完最后一科的那个晚修,已经没有信心像以前考试一样找老师先对英语答案了。闷头听歌,快放学时望着窗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跳下去的冲动… 虽然克制住了。

而自己真正被负面情绪击溃应该是在4/30,高中的倒数第二次月考。

那个周五放学前出了成绩。自己的数学砸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虽然我校的数学卷子一直都是难出天际,150分只考到50/60左右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次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总之就是个人无法接受的结果。而据说下午又是家长会…

我再也受不了了。提着一个大行李箱 - 装着本打算拿回家洗的宿舍的床单 - 我避开老师同学提前出了校门,打了辆车来到离家不远处的一个靠海的公园。

公园里人声鼎沸,只有我提着行李在其中吃力的穿行,试图找到一个足够僻静的地方 - 可能是正值假期,无论到哪里总能看到不少人。我就这么走着,走过几个小区和偏僻的街道,也许一小时有余,终于来到了海边的一处平台。

我在刺骨的冷风中坐下,听歌直到日落。流泪但哭不出声,意识在现实和虚无的边缘游走,自己在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还在这里干什么啊?” 当时差一点就要翻过那道栏杆跳进冰冷的海水里了。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翻过去…

后来还是吃了点东西,提着笨重的行李勉强走回了家。结果等待我的照样是母亲对数学成绩的厉声质问。崩溃的我不得已倒出了高三到现在积攒的苦水,得到的只是一句“那是你的问题,说明你不配高考”。我于是再次出了门,独自在海边的公路上高速骑行… 泪水彻底决堤,又被打在脸上的寒风吹走,飘散到空中。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脆弱… 也许只是肉体有一个家,精神却一直在流浪。以前自己积极乐观的人设一瞬破碎,真实的一面随之浮现:弱小,迷茫,不堪一击。


这件事后我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彻底变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是怎么度过那最后的一个月的。自己越发感到卷不动了,感觉时间流逝的更快,有时勉强能打起精神来复习,有时直接摆烂… (甚至身体状况也有点糟,考前几天肩疼到无法入睡还有些发烧,吃布洛芬才缓解,应该也不算 COVID 所致)。

虽然还是在做一些事情充当考前解压:试着做了萌娘百科,ArchWiki和linux-sunxi.org的Aard2 .slob格式的离线备份;给Pine64简单画了个logo和包装设计,虽然到现在也没人理;折腾嵌入式,买了块开发板和传感器尝试用Rust写一个基于nRF52832的小项目(是什么先不说),PoC阶段写出了程序连好板子发现怎么都无法与传感器建立通信,还以为是传感器坏了,最终连PoC也没跑起来。(几个月后求助大佬才知道原来只是I2C地址没填对,不过也没有继续做下去了;目标是画出板子做出成品,可是到现在也不会。)

最后高考那几天倒是没什么波澜。我只是暂时关掉手机,比往常睡得更早,像平时上学一样去考场当成在另一个地方月考而已,我的高中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post-NCEE

终于考完了,自己一直期待的那个新生活仿佛就在眼前 - 然而并没有真的到来。

考完的那两周我并不是很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带来的却是生产力的下降 - 可能只是自己已经身心俱疲而不自知,大概是如大病初愈般的休整状态,有时还会出门跟朋友们聚会,有时直接睡大觉躺平。偶尔心情好一些时会尝试做一些考前就想做的东西,但都以失败告终:比如专门买了电烙铁练习焊接,并试图改造自己一台吃灰两年的小米台灯最后失败;以及闷头写一个 Rust cli工具,过了很久才发现纯属小题大做且滑稽无用…

然后就到了出成绩的日子。时间一直推迟,最后还是那天上午同学发消息说出成绩了,过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才打开来看:好吧,每一科大抵还算正常发挥,只是总分还是稍微低于预期… 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摆,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至少不是考砸。有些惆怅,不过后来还是释然了一些:哪怕高中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选择这么度过;自己一直抵制应试教育也不愿随大流过多内卷,也庆幸于至少保持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没有被中式教育洗刷的那么彻底。


这之后就是填志愿了。我同样也不知道那一周多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每天在恍惚中起床 - 研究学校和志愿 - 吃饭睡觉;父母不时闯进房间随机报某个学校的名字(让我做研究之类的)。头脑混乱无比,每天都埋头于看报考指南和对比分数线,也不想做其他事情,有时直接在书桌前发呆。感觉我还是没能完全脱离普世价值观的影响,还是有是所谓的“上进心”,体现在这里就是对自己的高考成绩还是有些意难平,还是想去一所(名气上)更好的学校 - 人之常情,但我尤其放不下,导致这种纠结一直堆在心里,直到填完志愿等待录取的那两周。

我却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devastated was I,偶尔会出勤打maimai,除此之外都在家无所事事。想想也很讽刺,自己高中时一直想要逃离,真正解放出来后却发现以前尚存的热情丧失殆尽,精力所剩无几。以前幻想中高生产力的自由生活并未实现,自己的前路在视野中反而模糊了起来… 那几周一直在循环延误列车(ラグトレイン), 也在mai上打了好几遍,简直就是我精神状态的写照:
離れ離れの街を 繋ぐ列車は行ってしまったね
失くした言葉を知らないなら ポケットで握りしめて
あがいた息を捨てて 延びる今日は眠って誤魔化せ
失くした言葉を知らないなら 各駅停車で旅をして…

还是讲几句我的实际情况吧。我的成绩在省内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水平(虽然也有前3%)。能够上好一点的211甚至末流985…的非CS专业,但我只想读CS(好吧,当时自己做了妥协,觉得EE类也不是不行,至少对数电和硬件嵌入式什么的还是有兴趣),所以基本只剩下两种选择:差一点的211 / 几所顶流双非。
想起来我当时对“要去哪所大学”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觉得应该先对意向的学校做充分了解再做决定。能算是我dream school的可能也只有SUSTech;也是听别人说它有完全的独立自主招生,深入了解后发现跟我的想法很契合也喜欢这种相对自由的环境,我高考之外也只报名了它的自招。可惜初审就被刷掉了… 应该只是我的OI经历过于惨淡,跟别的applicant比起来不够看吧。润吗?我觉得还是要的,但本科阶段应该没戏(主要是我父母只会在他们认为必要的地方资助我)。总之对于升学我只剩下高考这一条路了。填的志愿倒完全是我个人做出的决定;给父母看过但他们没有过多干涉。


我最终去了SZU… 可惜专业也被调剂到了EE类。(之前就觉得是比较适合自己的选择但一直犹豫,填志愿截止前半小时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它放在HDU前面,本以为够不上而要去后者了。)
八月才拿到通知书
知道录取结果时先是有些不知所措。我父亲倒也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之前也安利我去),但母亲很不满意,觉得我如果当时选择HDU至少能保底CS…

那天深夜她闯进我房间开始不停发脾气数落我,旨在论证我做了一个多么糟糕的决定;受不住猛烈轰炸的我也开始质疑自己当时的选择。我又出去了,彷徨的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复读吗? 天哪,自己怎么连复读这种念头都起了啊???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专业怎么办? …总之就是被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支配,徘徊于人生的十字路口。

耳机里放着 ODESZA 的 The Last Goodbye,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也单曲循环了无数遍。vocal,旋律和鼓点似乎都重击着自己的灵魂,传导出内心的混乱与不安:
Let me down easy
For your love for me is gone
Let me down easy
Since you feel to stay is wrong
I know it’s all over
But the last goodbye
Oh, let me down easy
Let me down easy
Let me down easy
Let me down easy
Let me down easy…

后来虽然平复了一些心情,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仍然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发出了“这就是我接下来的四年会在的地方吗…”的感慨,另一方面 - 毕竟是双非 - 对这个结果又还是有些怅然。(唉,现在想来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我算是两边都想要,到头来两边皆空的类型了。)造化弄人啊… 没想到几番周折,最后还是来了深圳。

the interlude trip

于是八月给了自己一个久违的gap month,踏上了为期三周的独自旅行:先飞到北京再一路南下,途径天津/南京/上海/杭州/厦门/广州,以6500元的总预算(虽然最后超到了7000+)还算顺利的圆了自己四年来的旅行梦想。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经验和感触,顺路面基了十几位群友,与沿途的风景和见闻一起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对我个人而言,这也是我试图找回自己的一次旅行:我全程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有时会困在某些情绪和想法中无处宣泄,几次甚至在路上泪目… 但返程时至少算是自我和解了。我尝试以自己的方式探索城市内外,不同的人和物,和自己的内心;旅行之外也对自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尝试从这里开始做回纯粹的自己。我想这是我永生难忘的旅程… 同时给我的2023至少留下了一些亮色的回忆。

the rough beginning

我总算迎来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刚入学的那几天和两周军训过的有些恍惚,国庆时尝试了一把随机公交挑战,以及正式开学前专程前往厦门拜访了一位朋友… 总之我的大学生活就在深圳这座快节奏而略显疏离的城市开始了。

三个月下来发现我校总体算比较自由的。课表相对宽松,作业不是很频繁,老师水平都在线人也都很好;宿舍从不查寝和抓晚归等等,生活质量还行,无意义的杂事不是很多;氛围并不是很内卷,同学都还算友好,社团活动室可以像家一样自由,社员们也有兴致交流学术… 后来跟一些(有些也是大一)的外校朋友有所交流,发现他们的课表普遍被水课塞满,穿插作业和考试,学校风气又极度内卷… 也许是大部分国内大学的现状吧(其实高考前就有耳闻,我在那时就放低了一些预期)。我则释怀了不少,觉得自己当时填志愿时选择这里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然以我的精神状态恐怕真要疯掉…

但这三个月我都处于一个摆大烂,或者说“疲劳懒惰”的状态。没有产出,没有做什么项目,也没有灵感和想法;可能光课内的东西自己就已经有点疲于应对了。有时还会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做题看书,有时就打打 Arcaea 或者玩上一两小时 Minecraft/Simutrans/Shattered Pixel Dungeon/Rail Route/STATIONflow 麻醉自己,甚至番也不想看了。周末偶尔还能打起精神来简单市内运转/出勤一下,除此之外单纯的摸鱼或者什么都不想做,瘫坐在宿舍里不知道干什么。精力显著下降;周末经常一觉睡到正午,很容易感到累,经常还没做多少事情就感到疲惫不堪… 自己某种意义上又回到了高三时浑浑噩噩的状态。学校生活也并不一帆风顺:高数和线性代数学着略感吃力,程设课本打算用C++水过但为应试被迫与C纠缠,参加CS/EE社团招新单独被拒,也很少跟同学社交…

…好吧,也不是完全没在做事。身为退役OIer还是想试一下ACM,于是不假思索的报名了ACM校队,一部分时间花在了看书和做Codeforces题上;这次把自己当作新手一点点的尝试复健。没有思路的老问题重现,1000*难度的CF水题都不一定能想出解法,“我真的适合算法竞赛吗?”的质问再次出现。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兴趣,可能是之前就在它上面寄托了太多太多,几近放弃却又无法割舍。那就再试一次吧… 以进校队为目标,或许自己还没到真正和算法竞赛说再见的时刻。
除此之外就是入门CTF:参加了CTF社团的校内招新赛,零基础的我勉强做出了几道入门题,没想到以rank12的成绩进社… 惊讶之余也通过这场比赛学到了很多,踏进了CTF和cybersecurity的大门。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了今年的 USTC Hackergame,尝试把自己的一些开发技能迁移过去,最后rank487谢幕,这才发现CTF对自己而言并非遥不可及。这其中对逆向工程比较感兴趣,看了前几章CSAPP又速通了一下x86汇编就开始找题做了,摸索着用Cutter过了几道CTFLearn上的入门题… 虽然耗时但还是很享受解谜的过程。

于是时间飞速流逝,三个月一瞬而过 - 可能大学四年也没有多少个三个月 - 直到又一年过去。至少自己没有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真正倒下,但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只能留给明年的自己继续探索。

recollection

这一年里我开始反思自己至今的人生轨迹是怎么走的,反思自己一路上浮现的种种人格缺陷。这自然也构成了我日常焦虑的一部分,但也许也是重新认识自己的一个必要过程。算了,就当是… 我的忏悔吧。

  • 一直反对中式教育和内卷,到头来发现自己的价值观却还没完全摆脱内卷的影响, 知识体系都被高中应试所学严重束缚。之前一直在发表各种看法声讨内卷,比如把高中生活比作crypto mining而觉得没有意义;但同时又纠结于升学和成绩,跟别人交流时还是会不自主的攀比学校之类,作为安慰自己“你的学校也不差了”的借口。自己的知识体系也严重受限,比如和群友讨论数电时常常面对复杂的电路和各种专业术语不知所措,抬头才发现自己高中时为应试勉强灌进去的那点物理知识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也许自己还能掌握一点CS只是因为跟其他“基础学科”的关系谈不上很大,其他需要学科基础的领域就很难理解了… 虽然我还是认为那些知识很多都没有实用意义,希望能在大学的日子里学到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东西。
  • 感兴趣的领域太多,自己却失去了学习新技能的精力和动力。 以前都是很随性的探索不同的技术领域,从应用开发到电子硬件,甚至平面设计与音乐制作等等都感兴趣也都想学习,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到看到一些身边的人已经有了水平足够养活自己的专精的技能 - 而自己看似涉猎广泛实则只学到些许皮毛。I mean is it a bug or a feature?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先放下别的领域,专心研究某一项技术或者技能呢?(抑或是这只是一种焦虑和攀比?)除此之外发现自己很难再打起精神学习新东西和做事情,把科技树继续点下去… 自己又很清楚并想摆脱这一现状,于是陷入了新的内耗循环之中…
  • 终于发现自己受父母一直以来的PUA影响太深。 这还是在八月的旅行途中,加上朋友的引导发现的:原来自己一些下意识的,没注意到问题严重性的想法和行为,以及自己内心的种种脆弱之处,基本都能追溯到自己早年被父母控制和PUA的经历。就算上大学后我离开家,生活上自由了不少,那层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也许需要再花一些时间把自己拉回来。
  • 自己是不是跟很多人相比已经很幸运了,只是在找借口逃避和摆烂? 总是会把自己的经历跟别人的比较,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相比之下简直是温室里的花朵,跟ta们比起来自己经历的苦难根本不值一提;进而觉得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在一味逃避现实而已。但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我个人的问题,还是自己的经历已经不轻松,只是又想太多?… 所以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
  • 想不开,放不下。 这应该是我最严重的问题;OI,技术,升学,___,在什么事情上都会无休止的意难平,一直都在用精神内耗折磨自己。说到底就是沉湎于自己过去的失败中: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下向前看但就是做不到,脑海不断闪回那些想法和场景… 也许真是一种PTSD,直到发现拖住了自己难以继续前行。但我为什么会脆弱到几近被挫折压垮啊…? 我不明白…

what else…?

  • 还是过着相对清苦的digital life,虽然比去年好一些。

    本来计划高考后换笔记本的,结果发现家里经济紧张,拿不出多少钱了… (虽然就算有钱父母也大概率不会给)。自己倒是用剩下的一点钱入了台小米平板5 (nabu),以及换了台一加8T (kebab)作为未来几年的主力机,当然都是二手。听过“买前生产力买后爱奇艺”的段子,但上大学后那台 nabu 确实成为了我的主要生产力工具:高数课拿它记笔记,平时看电子书也很舒服,当然也陪着我练 Arcaea 打上 FTR8。以及一直在听小米活塞的我在群友的安利下小小入了HiFi坑:分别入了Truthear HEXA 和水月雨Nekocake(笑,以前TWS黑的我现在也真香了),以相对平民的价格体验到了出色的音质,顺便回头把我的本地曲库30%的歌FLAC化了。

    那台陪伴我七年的 rmbp 最后拿了回来,送修后复活了;于是重新成为了我的主力笔记本。但影响日常使用的令人头疼的小毛病多了起来,也许它的寿命不剩下多少了:先是网卡时常掉线,后来顶盖合不拢键盘也不时抽风,再后来转轴断裂卡住导致屏幕甚至无法合到90度以下,意味着只能放宿舍用了。同时软件问题层出不穷,让我越发头疼,无奈之下给rmbp重装 Arch 凑合用到现在(中途作为 workaround 甚至在 nabu 上折腾过 Termux chroot 容器,性能意外的不错 - 虽然日用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体验欠佳)。

    大限将至的它作为八年前的四代Intel集显本,逐渐力不从心的性能也决定了我只能拿它解决基本的computing需求,换新笔记本的问题迫在眉睫。可是自己实在囊中羞涩,虽然每个月的生活费够用,但除了日常衣食住行外不剩多少闲钱了。有过很多想法,做家教,找远程实习… 都找不到机会(可能大一是这样的吧),这一计划也被无限期搁置。到那之前只能先这么凑合… 哎,我对x86硬件的认知已经有些与时代脱节了,虽然坚守过时硬件某种意义上也让我更加坚定的拥抱 GNU/Linux 与开源软件。

  • 与 mtf/transgender 社群有了更多的联系。呃虽然这个credit也许不适合在年终总结里出现… 但她们确实改变了我很多(disclaimer: 精神上而不是生理上)。

    虽然之前早有耳闻且一直自认为关心LGBT权益,但真正与她们产生交集还是今年年初开始 - 一年之后我的线上社交圈里就有不少 mtf 朋友了,感觉很多还都是技术大佬。 后来我开始深入了解这个群体,线下也面到了几位,逐渐认识到了她们的现状、压力和困境… 也许是自己与她们产生了些许精神上的共鸣,触及了内心柔软的一面,催化了我这一年中的心理变化。

    当然,经常有群友半开玩笑的问我什么时候翻车,我只能说not now;因为谁知道呢。我个人并没有太多gender dysphoria,加上对她们的复杂认识也让我感到自己还是有些疏离于其外。想起来八月的旅行途中就有一位送了我一盒 progynova… 我则收藏了起来放在身边直到现在。again,我不知道这些话适不适合放在这里说,但我可能更想做一位守望者… 在需要时能帮助到什么就好。

  • 有了喜欢的人… 也是一位mtf。

    具体的就不说很多了。最开始也是羡慕她的技术水平加上同情她的遭遇,后来才发现自己直接爱上了她… 于是我整个高三下学期都在想她,算是那时的精神支柱,也直接影响了自己的内心。后来暑假旅行时跟她见面,之后鼓起勇气表白了;她起初没有直接回答,几天后才…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我,“还是做普通朋友吧”的意思。虽然她后来待我一如往常,但失魂落魄的自己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更放不下对她的感情… 别的想说也说不出来了,也许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吧…


alas, here I am today.
但我可能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缓过来… 想起一位朋友说过,我高中时表现的还算”正常”只是因为被学业压力分散了注意力,高考后没有了这种压力自然会breakdown… 似乎一语成谶,于是内心依旧混乱不堪,自己的路仍然不确定如何继续走下去。这是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年,也是彻底改变了我的内在的一年。

自己做了一个年度歌单(soundcloud);是今年一直在单曲循环的几首歌,大概也能反映我的精神状态和态度(的变化)。
以及无论如何… 还是感谢每一位线上线下陪伴过我的朋友,以及读到这里的你。
At least I want to make a wish… I wish that things will be better next year.